“師父等會兒。”

冷冰霜快速從空間裏拿了紙筆。

月憶渺安靜地看了會兒她的舉動，側首望著南方，有些出神。

冷冰霜墨落，收起筆，把紙擱在桌上。

“師父，我好了。”她不擔心安全問題，師父的地方，一定是最安全的。

“嗯。”月憶渺回神，“走。”

南海之上，烏雲黑壓壓的一片，壓得極底，電閃雷鳴間歇從海面上落下，將整個南海都包攬其中。

“這是大海？”冷冰霜詫異，面前的海大浪兇猛，海面看不見一絲光亮，仿佛整片海都被汙染成黑色。

“嗯，下邊有個好家夥。”月憶渺淺淺說道。

“那我們要下去？”

月憶渺頷首，她望向被漆黑渲染的大海，下方有個極度兇險的世界。

“想當一次美人魚嗎？”

美人魚？

冷冰霜楞住，忽閃的睫毛添了筆呆萌。

月憶渺忍不住點了下她的鼻子，輕巧的氣流從指尖洩出在冷冰霜身邊縈繞。

這是……

“下水。”

月憶渺先一步入水，冷冰霜趕緊跟上。

一進入水中，強勢的壓迫從四面八方襲來，像是勒著她的脖子，要將她淹沒。

冷冰霜在下水的那一刻就閉了氣，對突然出現的威壓沒有防備，一口氣沒緩過來，很是難受，拼命壓著自己想要張嘴呼吸的沖動。

周圍縈繞的氣流忽然急促，卻與冷冰霜隔著一道細微的距離，像是清掃戰場一般，席卷了她的周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，她身邊的呼吸通暢起來。

冷冰霜忽而頓住，又猛地呼吸幾口。

她可以在水中呼吸了？

有些不適應水中與岸上不太相同的質感，冷冰霜低下頭，看著自己身後的尾巴。

片片魚鱗閃著波光，和海水一並蕩漾。

這是什麽時候的事，她居然完全沒有感覺。

“徒兒。”前方傳來月憶渺的聲音，其中細微的變化使音質顯得有些溫軟親和。

冷冰霜擡頭看見月憶渺此刻的模樣有些驚呆。

碧眼金發白膚，活脫脫的西方美人。

月憶渺伸手指向更深的海底，冷冰霜點點頭，表示知道。

南海的水真的是黑，基本上三米開外的事物就都看不見了，隨著不斷下游，光線越發昏暗，剝奪人的安全感。

仿佛與生俱來，即便有些不適應，冷冰霜本想像往常那般游泳的動作在游的過程中直接改變，越來越像魚。

游了許久，前方依然能夠看得見月憶渺的身影。

她就像一盞照明的燈，明明四周都漆黑無比，幾乎連一米外的景物都極為模糊了，可那個人的模樣與身姿卻無法從眼前抹去，給予她不生恐慌的勇氣。

前方像是沒有盡頭，冷冰霜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海裏動了多久，只覺得自己仿若和大海融為一體，一開始感覺到的那種微鹹與不適都消失了，仿佛她本就該生活在海中。

又游了許久，面前的月憶渺停了下來。

“師父。”冷冰霜挨著月憶渺挺直身子停下，魚尾在漆黑中看不出擺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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